克洛诺尼亚

流春

大过年的给大家开心一下。




距离樱花盛开的时节还有好几个月,可是这座宅邸的心急的主人已经早早地移植来了好几株枝干还空落落的樱树。她和一群刀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来整顿后院,为此当日许多出阵任务都没有完成。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呢。”她有些期待地说。新来的打刀好奇地看着自己的主将,想要开口提醒少女时日尚早,可是看见左右两边的刀们都沉默不语,便也没有出声。


于是接下来他们就各做各的事去了。山姥切今天刚刚被锻造出来,对于这个身体也不够熟悉,所以并没有被安排什么内番的任务。他在宅子里来回走动。冬天连天空都显得有些寒冷,但是刀剑是感受不到寒冷的,更不会着凉。一路上比他更早到来的同伴们用怪异又小心翼翼的眼神盯着他看,让他感到十分不解。


当他问及时,其他人的回答也有些躲躲闪闪。“没关系的,只是对于新来者的好奇而已。”一把曾经供奉于神社的大太刀告诉他,“毕竟主上是这样一个人嘛。估计开春的时候对樱花又失去兴趣了。”


只有前面一句话看上去像是在回答问题。山姥切心存疑虑,也没有多问,这一切和现在的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不愿多想,揉了揉金色的短发,朝着不远处聚在一起喝酒的几把刀走过去。


他倒也并不算难以接近的性格,因此很快就和原有的刀剑混熟了。外貌秀美,在战场上也是可靠的队友,没有任何人有任何理由拒绝这样一个人的接近。终于三周之后,他在一次晚间聚酒中从酒友口中得到了一点点信息。


“你啊……”浓妆艳抹的大太刀打了个酒嗝,“真像。一模一样……但是啊……完全不一样……咯。”


山姥切很快抓住了重点。“谁?谁一样?”但是对方已经哈哈大笑着晃晃悠悠地走开了,大概又有哪把刀要被骚扰了。没办法,又不能强问。他也喝了不少酒,感觉整个人踩在云朵上,所以干脆回房间睡一会儿。


拉开门的时候他愣了一下,被子显然已经不是早上出去前整齐的样子了。被翻得乱七八糟,上面还有一点残留的温度。突然身后的门又传来动静,他一回头对上了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正在惊诧中时门已经迅速地合上了,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下意识地排除了醉酒的幻觉的可能性,他急忙冲出门向着脚步声远去的地方跟过去。紧跟着宅子拐角处的白布的残影,他终于气喘吁吁地在那人冲进院子幽暗的深处之前拽住了对方,因为重心不稳那人侧倒在了地上,同样喘着粗气,白布下洒出几根金发。


那人挣扎了几下终于放弃脱离,站起身来背对着山姥切,整理好盖得严严实实的白布。山姥切一瞬间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轻声地叫了出来:“山姥切……国广?”


白布猛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像是强制性地保持了镇定,小声嘟囔着:“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看着自己的仿品很有意思吧。”


没想到对方是这样性格的山姥切一时竟无法回应,这种程度的自虐性发言更让人难以应对。况且任何话从他这个原作嘴中说出来都有一种尴尬的感觉。他听闻今天有远征队回来,是在他被锻出来之前出发的,从来没有见过面。大概他现在的这个房间原本也是眼前这个刚刚远征归来的仿作的吧。


“抓够了吧。”过于熟悉的声音让山姥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赶紧松了手。对方像是想要作出无所谓的样子,带着微微颤抖的脚步缓缓逃向觉得阴暗的地方。虽然他赶紧加上了一句“一起住吧”之类的话,但是仿作反而加快了脚步逃离了他的视线。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事。我一点都不难过。那是仿佛说着这样的话语的背影。


第二天,大清早就能听到院子里的吵闹声。尽管一夜未睡十分疲惫,山姥切还是爬起来看了一眼。是和自己锻造出来的那天同样的情景,兴奋的女孩子带着一群短刀在忙活着什么。满地泥泞狼藉。一夜之间似乎花满枝桠,仔细一看这已经根本不是樱花了。


“樱花要过好久才开呢。”她说,“你看这梅花,多好看。”在一群沉默的刀中,显得非常突兀。山姥切也把噎在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不再开口。


然后他也再也没有见过那把名为国广的山姥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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